风雪荷载

万事万物总有始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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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爱挖大坑,管挖不管埋

【TWE/Cyberpunk】苏拉威西碧波万里 (4)

赛博朋克AU,背景设定参照原作时间线魔改,有参考《银翼杀手2049》。

CP:启磊/磊启无差,贝加尔湖组,莫单箭头强。

自high向,术语全是瞎掰的,有雷自行拉黑,勿殴打lo主。

本期节目由李一一带您走进战乱•特蓝大厦

我知道你们都忘记剧情了。毕竟我自己都忘了(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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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.木星事件(2)

  【2075年2月15日 上海张江】

  李一一抱着一个银色的手提箱刷卡出门,防爆门响了一声,在他身后轰然落下。他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,一手把通行证塞进领口,高强度工程塑料硬硬地硌在胸前。

  作为整个集团最年轻的特级工程师,李一一接到的最后一条命令是去取根服务器。这条指令由MOSS直接发到他的个人终端上,优先级超过撤离命令,甚至高于他本人的生命安全。李一一有些懵,根服务器,那不是一两个人能带走的东西,但紧接着MOSS就把需要带的关键部分给他一一指明,他把标红的部件取下来,正好塞进一个标准手提箱。

  MOSS播报撤离命令时声音磁性悦耳,语气毫无感情,跟当年迎接李一一入职时轻快温和的首席助理仿佛不是同一个AI。他说万事万物总有始终,感谢大家的努力、付出和牺牲,但一切已成定局,仿生人大军兵临城下,请大家有序撤离,安全第一……

  2075年2月15日,上海陷落。

  MOSS的要求是保密,所以李一一跟做贼似的溜进机房,还警惕性很高地把个人终端调成了振动模式。他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撤得差不多了,办公区一片狼藉,李一一扫了一眼,看见一排排主机都被砸得七零八落,主板芯片散落一地,硬盘冒着白烟,还有五颜六色的液体往下滴。

  无人机在楼外嗡嗡地飞,苍蝇似的。天花板裂了,墙灰下雪一样往下掉,李一一压低身子狂奔,手里拎的是那只比他命还重要的箱子……里面装着根服务器的核心部件,那是仿生人统治世界的钥匙。

  后续指令是准备接应,但MOSS没说跟谁接应,也没说什么时候,更没说在哪。时间地点人物一样都没有,总不能在这等死。外面飞的无人机里有无数鹰眼,也有不少武装机。李一一胡思乱想着,要怎么接应呢,从天上吗?飞行器为了减轻重量保证灵活性,必然要牺牲防护能力。会是地面吗?以MOSS的操作风格,搞一辆装甲坦克顶着火力来接应也不是不可能……

  李一一决定找个电梯下楼。

  电梯门开始合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——除此了手提箱之外,他能用来防身的只有门禁卡及挂绳、一只U盘、裤子口袋里的半包口香糖两颗二十面骰和他的裤腰带。

  手提箱是不能砸的。门禁卡绳子U盘骰子口香糖裤腰带,要怎么在物理意义上发挥出最大杀伤性效果?

  电梯门在他的犹豫中关上了。

  李一一花了半秒钟想要不要冲出去,好歹拿个防身工具,扳手比较趁手,或者哪怕是螺丝刀也行啊,照CPU捅那帮狗娘养的的机械猴子,芯片掰断了烧玻璃,电线扯出来扎钢筋。剩下半秒他单纯愣住,还以为天神显灵,一把扳手从电梯缝里伸进来,卡住了电梯门。然后门弹开,一个光头探进来:“我擦,电梯还能用?”

  “老唐!”李一一认出来这是运维的同事。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,这让他心里一跳:这是他所熟悉的老唐吗?那个因年少秃头而全集团闻名的老唐?那个去KTV点了一首《这一拜》震惊全场的老唐?又或者,这个“老唐”正在通过无线网络连上了他的手机,疯狂读取数据?

  “你还没走?”老唐挤进来,狂按关门键。

  “回去拿了点资料,”李一一抬了抬手提箱示意,“你也才走?”

  “是啊是啊,我检查了一下,果然有不少人没处理完就跑了。说了一万遍,带不走的设备,物理毁灭才最保险,这帮怂货,专业素质太差……”

  “哦!那都是你砸的啊,干得漂亮!扳手还有吗?我觉着我也需要一个……”

  老唐嘿嘿一笑,张了张嘴,但是李一一没听见他的声音。一声巨响轰得他脑子一麻,顷刻间电梯门被破开一个大洞,一块弹片刺进来,跟串烤串似的,把老唐钉在了轿厢壁上。

  李一一被喷了一脸的血,他又愣住了,在专业领域,他的反应速度无人可比,但要打架就是个木头。电梯嘎吱一声开始下滑,老唐看着他,又张开嘴,发出几个不成意义的音节,然后费力地把手按在他胸口——

  一把扳手。

  “老唐!”李一一眼睛红了。

  电梯颤抖了一下,开始下滑。门上卡着的弹片一歪,老唐就站不住了,他话也说不出来,还执着地伸着手,想把那只扳手递到年轻的程序员面前。

  裤口袋又开始震,李一一抖抖索索地把手机摸出来,看见屏幕上跳动着巨大的红字:被动雷达警报!冲击预警:19,18,17,16……

  妈的!

  偏偏他在去机房前关了铃声!如果刚刚警报响了,或者他看一眼屏幕……老唐本可以不用死的!

  老唐软软地倒下来,李一一茫然地接住那把扳手,上面还有温度,还有血,热的。

  李一一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下。他迅速把自己抽清醒了,他不能死,至少不能死在这!

  那么还有什么生路?他一边下意识去裤口袋里摸他的骰子,一边强迫自己思考。从下落速度来看,锁死装置显然已经失灵,楼层指示灯都已经灭了,只剩一盏应急指示灯还闪着红光。雷达扫到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,10秒之内就会飞到他头上,刚刚下落都起点是97层,10秒后他甚至还没有落地……

  怎么想都是完蛋了。沉默了两秒,李一一把手按在了手提箱的自毁按钮上。

  绿光一亮,指纹识别成功。

  他一手举着手机,一手放在自毁按钮上,开始倒数。比预警倒计时提前一秒,因为他要在被击中的前一秒销毁根服务器,这他妈是一个工程师最后的尊严……和嘲讽!对!机械猴子们!你们距离统治地球,只差一秒!

  7……6……5。

  倒计时中断,一声巨响,冲击波把整个轿厢都震了起来,箱子脱手飞出去,李一一一头撞上天花板,一边惨叫一边大骂。

  “CNM这破雷达是什么垃圾算法啊啊啊啊啊啊提前炸了啊啊啊啊!”

  伴随着他破音惨叫的是刺耳的摩擦声,电梯下落的速度居然变慢了,突如其来的超重把掉落中的一切都拍在地板上,李一一撞得鼻血横流。摩擦声来自电梯井,而轿厢居然开始上升。箱子滑出去又被老唐挡了回来……

  谢谢你,老唐。

  李一一咬着牙伸手抓住箱子,另一只手摸到了那把扳手——他还是准备启动自毁——不就是死嘛!人生自古谁无死……但这一次他贪心了一点,他要带走几个仿生人垫背!

  轿厢摇摇晃晃地上升,外面已经安静了,李一一甚至能听到脚步声从电梯井里传下来,还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。已经可以看见上方的开口了,光线尽头是几个奇形怪状的影子,轿厢随着他们的动作缓缓上升……

  哦,是他们把电梯拽上来的。李一一脑子里嗡嗡响,他快要感觉不到手里是不是还握着扳手了,也许已经脑震荡了,也许快要死了……

  “喂——还活着吗!”

  上面的人在喊,李一一努力醒着,要死也得按了按钮再死……不然怎么有脸去见老唐……

  他终于看清了,那群人都穿着黑色的恒温服,身上没有标志,防护面罩遮住了大半个脸。但不难发现他们都高大强壮……只除了一个缩在最后面的小个子。

  李一一把扳手藏进袖子里,温顺得如同一只要剃毛的绵羊。那群人把他拖出电梯平放在地上,有人开始给他检查受伤情况,那小个子抱着一个包凑了过来,李一一深呼吸几口,翻身弹起,一手卡住了那小个子的脖子,另一只手亮出扳手:“别过来!都别过来!”

  片刻之间有一半人出了枪。

  小个子尖叫起来,原来是个小姑娘。李一一拖着她往窗口走,他一时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办,这么多人根本打不过,走到窗口恐怕也只能往下跳,那还不如现在就按了那个按钮。

  他用脚找到那只箱子,努力让自己的威胁显得凶神恶煞:“都,都别动……不然我……妈的,来啊!一起死!”

  有个没枪的家伙啧了一声就要冲过来,他旁边另一个人一把拉住他,然后上前一步把他挡在身后。

  “冷静点!工程部的对么?”上前那个看起来是个领头的,他抬起手示意其他人放下枪,“自己人!我们是来接应的!自己人!”

  他把防护服拉开一角,露出制服上的标志。李一一愣了愣,手上下意识加了点力气,吼得越发面目扭曲:“别想骗我……证件!我要看证件!”

  那个小女孩已经被他勒得快喘不过气了,领头的男人一边翻证件一边跟他说话:“证件能证明什么……如果我们是仿生人,你现在已经被击毙了,仿生人才不会管人质……”

  “我不管!”

  “行行行,”那个男人翻出证件来举到他面前,“171-11行动小组,指挥官王磊。你已经安全了。”

  “安全个屁!”李一一尖叫,他盯着那张卡片,其实根本没心思看,但还是分神了,没注意有人从侧面扑过来,一把扭住他的手腕夺下他的扳手,紧接着一个过肩摔把他掼了在地上。

  他躺在地上,慢慢翻过身来蜷成一团,伸手捂住脸。现在他有时间哭了,他本来不想哭的,太丢人了,可是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地往外冒,混着血污流进嘴里。他不知道自己是为谁而哭,是气毫无战斗力的自己,还是死得不明不白的老唐和其他生死不明的同僚,抑或是恨这该死的仿生人和该死的命运。或者说只是因为有绝处逢生之后的如释重负。

  有人给他裹了一层毯子,有人拿纱布给他擦脸,他头上的伤口被清洁消毒又贴了创可贴,有人把一瓶水递到他面前,还贴心地拧开了盖子,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一块压缩饼干。他们都把防护面罩拉下来,有男有女,有胖有瘦,有老有少,居然还有一个外国人——李一一终于确信他们都是真的人类。

  王磊跟他简单地交流了一些情况,他们本来是运输队,临时被派来接应他。揍了他的那人是被他绑架那小个子的哥哥。小个子叫韩朵朵,还在上初二。年纪最大那个是他们的姥爷,也是这支队伍的司机。随队工程师老何,给他包扎的队医叫周倩,块头最大的那个,还背着机枪,之前他凌空打爆了飞过来的炸弹,救了所有人。李一一听了几个就放弃了,这么多人的名字他根本不可能一口气记住,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称呼他们。

  李一一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压缩饼干,以前他一直觉得这东西应该叫饲料。

  “所以,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个箱子送到苏拉威西?”老何摆弄着那个箱子。

  “是我们的,我们的任务,”李一一强调,“我相信MOSS派给你们的任务跟我的一样,是把关键部件送到苏拉威西……你干嘛?!”

  老何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。

  一个特级工程师在维护他的专业时永远器宇轩昂:“你手里的那可是根服务器关键部件,你有操作权限么就敢动?”

  老何悻悻缩手:“哥玩服务器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,你哪位啊?”

  “李一一,特级工程师,‘南天门’项目专业负责人。”

  “年纪不大级别倒是挺高……”老何哼了一声,又突然想起什么:“等等……六年前‘图灵杯’亚太总冠军那个李一一?”

  李一一的腰杆一下挺起来了,整个人好像瞬间长高十公分:“是的没错,正是在下。”

  老何还没来得及再出声,韩朵朵突然挤过来:“李一一?春节十二响那个李一一?”

  听到这五个字,李一一刚挺拔起来的10公分又坍塌下去:“……这种无聊又毫无技术含量的东西,求别提……王队王队,请告诉我你们是开坦克来的……楼下的机械猴子们已经列队完毕了,我们怎么出去?”

  “不好意思了,我们开的是一辆货车和一辆运兵车,装甲厚度还不到坦克的一半……”

  “那货车上装的是核弹吧?”李一一不死心。

  刘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:“生活物资。”

  李一一顿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:“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死在电梯里……”

  “胡说八道,”韩老头瞪他,“活着才有希望,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,年轻人净想些没用的。”

  话是这么说,但大家一合计情况,两个电梯井都已经摇摇欲坠了,这是79楼,走消防楼梯也……不……是……不……行……也许走到30楼正好能碰上打进来的仿生人。要不就只有跳楼了,应该不会摔死,而是被凌空打爆。

  刚刚揍他那位一手搂着妹妹,一手搭着王队的肩:“小天才,你有啥办法?”

  “在想……”李一一弱弱地回答,“你又是哪位?王队,我以为你们是军队编制,您倒是能跟下属打成一片。”

  “下什么属,老子不归他管。”

  “哟,那您当志愿者来了?”

  “路过的无辜群众!”

  “别贫了!”王磊忍不住出声制止,“赶紧想想办法,不然就是瓮中捉鳖……”

  “你不是让我想办法吗,那我就得贫,说说话我才能思路清晰……”

  “怎么会有这么话唠的程序员?”韩朵朵小声嘀咕。

  “你说谁程……无人机?天上有我们的无人机吗?”李一一扭头想反驳,看到窗外却忽然精神一振。

  “有,但是都在几公里外。”王磊说。

  “没关系,几公里而已,我相信这栋楼的质量……我只要……妈的没带电脑?我为什么没带电脑?”

  周围一圈人一会儿像看神仙,一会儿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。

  “这楼里还能没电脑?”刘启奇道。

  老何摇摇头:“你别忘了我们的敌人是谁。给他们留电脑,无异于送装备……我看能用的电脑要么被带走,要么就地销毁了,也许还有漏网之鱼,你可以去找找看。”

  “车载电脑成吗?”那白毛老外开口,居然是一嘴标准的京片子。

  “民用的不成,只能开导航和放音乐,还不如我手机呢。”

  “有军用的,”王磊说,“能制导那种……但我们没有导弹。”

  “我有。”李一一看着他,微微一笑。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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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篇断断续续写了三个月(。)期间无数次想坑掉算了……笔力跟不上脑洞好难过。

如果不是芙蓉太太给我手写了标题我大概已经弃坑卷铺盖跑路了。

本期的主角是李一一,本来想北京总部/王磊小队/上海分部三个视角切换的,但是那样的话单篇就要超过万字………于是我拆成了两篇。

(我好机智)

那么朋友们我们下期再见

(鬼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下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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